第49章宋衍來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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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宋衍來店
謝沐尋楞在原地，說不清此刻是什麽心情。只是看到宋衍衣冠整潔卻眼神憔悴的模樣，心口忽的一陣悶疼。
“阿尋……”
宋衍先開了口，聲音有些幹澀，唇角卻彎起了一個生硬的弧度。
謝沐尋第一次覺得宋衍笑得好難看，是那種讓人心都揪在一起的難看。
他知道宋衍這幾天一定不好過，可是他卻不能心軟。他們的相識本就是一個錯誤，分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他們的人生好不容易走上了各自的正軌，不能再因為不正確的感情而陷入迷途了，否則只會更加痛苦。
尤其是萬一日後宋衍發現他並不是茗殊仙君，而是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，會怎麽做呢？反目成仇？怒目而視？
謝沐尋不願去想。
“檀樾仙君怎麽來了？”謝沐尋問，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暗啞，不禁窘迫地清了兩下嗓子。
這一句“檀樾仙君”仿佛一柄利刃，在已經受傷的皮肉上再補了一刀，宋衍臉上的苦澀更明顯了。
“阿尋，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談談。”宋衍道，目光透露出一絲懇求和卑微，這模樣恐怕這世上都沒幾人曾見過。
晚間的街上沒幾個人，但宋衍實在太過俊美，還是有幾個路人忍不住駐足觀看，低聲討論著兩人。
他們的聲音很小，普通人是聽不到的，只可惜謝沐尋和宋衍不是普通人。
謝沐尋覺得十分尷尬，他和宋衍不同，宋衍可以拍拍屁股走人，他可是要定居在玉芝鎮的。萬一傳出了什麽奇怪的傳言，於他也是一種困擾。
“我們進去說吧。”他道。
宋衍仿佛因為被允許入店，灰暗的眼眸裏亮起了幾不可察的光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店內，走向後院。
忙著收拾衛生的李氏看到宋衍，驚訝得擦桌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。
這世上怎麽突然出現了這麽多俊美的男子？這位道長比中午來的那位還要好看，這些人與掌櫃的是什麽關系？
李氏雖然好奇，但卻不會去問誰。不過他看著宋衍的背影，她莫名就覺得熟悉，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般。但在她的人生中，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。
奇了怪了。
謝沐尋和宋衍來到後院，此刻月上樹梢，夜風習習，小小的院子裏並不安靜。除了李長柱切肉的聲音外，還有蟲鳴鳥叫，甚至街上的聲音也隱隱約約地傳了進來。
但謝沐尋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，咚咚咚，速度比平時略快，但照比剛剛見到宋衍時已經恢覆了很多。
“之前在沈吟谷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，我只把你當朋友，希望你不要在沈溺於過去了。”謝沐尋道。
“你還在生我在沈吟谷當眾親你的氣……”
“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！”謝沐尋打斷了宋衍，倒不是他在生氣，只是當時的那種突然出現的欣喜如今只會讓他對自己感到悲哀。
宋衍一怔，仿佛說錯話的孩子一般，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，看得謝沐尋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，又後悔語氣那麽重了。
“我沒別的意思，只是你要的感情我給不了，也希望你不要再執著下去了。”謝沐尋放輕了語氣。
“我並非是想強迫你什麽，做朋友很好，做相識之人也很好，哪怕是做同派弟子也很好，我只希望你不要躲著我。”
“我沒有躲著你，我早就說過不想修仙了，在這裏開店也是我想做的事。”謝沐尋狡辯著，不知為什麽，自己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起來，好像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似的。
“嗯。”宋衍應著，眼裏又重新閃爍起希望的光，“那我可以來看你嗎？”說完他又補充了了一句：“偶爾。”
謝沐尋咬了咬下唇，別說偶爾了，宋衍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動搖了，現在已經是用盡全力在保持冷漠了。倘若宋衍再來那麽幾次，他勢必就範，到時他們會進入更大的錯誤漩渦中，並終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必須要狠下心來拒絕才行！
可是……
謝沐尋閉了閉眼，又睜開看向宋衍，一字一頓地鄭重問道：“宋衍我問你，你喜歡我是嗎？”
宋衍頓時露出明顯的緊張，解釋道：“我不會勉強你……”
“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。”謝沐尋打斷他，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個上位者，只是這上位者的心裏有多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宋衍有些不安，但還是如實回答：“喜歡。”
“那是更喜歡從前的我，還是現在的我？”
謝沐尋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，他已經決定只要宋衍說更喜歡現在的他，他就不再推開宋衍，甚至找機會把他並非茗殊仙君的事告訴宋衍。
然而宋衍猶豫了，或者說很茫然，但謝沐尋已經知道了答案。
“都喜歡，你只不過是失憶了而已，你還是你。”
謝沐尋露出一絲苦笑，問：“現在的我和從前的我難道一模一樣嗎？”
宋衍還想再解釋什麽，謝沐尋再次打斷他，他覺得他應該看清楚了。人家只是以為他是茗殊仙君才會喜歡他，不要再抱著不合實際的幻想了。
所以，他不能允許宋衍來看他，否則他一定會誤入歧途。可是他又不能明確拒絕宋衍，最好就是讓宋衍主動放棄他，那他們之間才能算是徹底斷了聯系。
“我覺得我確實應該再好好想一想。這樣吧，兩日後午時你再來這，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宋衍沒有久留，能得到一次和好的可能已經是他意料之外的了。
謝沐尋獨自在院子裏站了一刻鐘的時間，李長柱夫妻也準備好了明日的食材，跟他打了招呼就帶著妞妞離開了。
白天還熱熱鬧鬧的店鋪，晚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，原本就寂靜的院子顯得更加冷清。
謝沐尋不禁回想起剛剛和宋衍買下這個店鋪的情形，心裏還會湧起淡淡的暖意。只是很快這暖意就變成了小小的火苗，灼燒著他的心。
後天午時就好了，一切應該都能解決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眨眼間就到了約定的那天，率先出現的是主動要來桑衡仙君。
謝沐尋淺笑著迎了上去，就像是見到了至交好友一般。只是這次他沒讓桑衡仙君坐在店鋪裏，而是直接將他帶到後院，他已經在那裏放置好了一套桌椅。
“我們家新出了幾種烤串，請你先品嘗。不收錢，給我點建議就行。”謝沐尋說完，示意李氏把幾盤烤串端了上來，除了羊肉串外，還有一些新菜品。
比如烤五花肉，烤油邊，烤筋皮，烤韭菜，烤金針菇等等。每個種類的數量都不多，約三四串，但擺在一起看著就非常豐盛了。
香氣頓時飄散開來，辛辣噴香，讓人條件反射地分泌著唾液。
桑衡仙君看著為他準備的這一大桌，面上笑著道謝，心中卻泛起了狐疑。
兩次見面不過時隔兩天，對方的態度卻天差地別，是有求於自己嗎？
他一邊動手開吃，一邊跟謝沐尋聊著店鋪生意的話題，謝沐尋皆耐心且好心情地逐一回答。
他又自然而然地詢問周圍的店鋪如何如何，附近的房價如何如何，玉芝鎮是否有地痞流氓如何如何，試圖探尋出謝沐尋目前的困難之處。
然而謝沐尋並沒有露出一絲為難，反而對這裏的生活非常滿意。
桑衡仙君著實想不明白了。
“謝公子，你……”
“別叫我謝公子了，顯得生分。”謝沐尋打斷桑衡仙君的話，唇角微微上揚，“叫我阿尋吧。”
桑衡仙君雙眼不可思議地微微睜大，而這一刻，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麽。
這感覺稍縱即逝，好像從指縫間溜走了，但他知道它還會回來。
“如此甚好，謝……阿尋也可喚我桑衡。”
“嗯，桑衡。聽說你們雲天派風景秀麗，有一處很大的桃林，十分漂亮。”謝沐尋道。
“沒錯，再過一段時日桃樹就要開花了，阿尋可有興致去觀賞？”
“我一個外人可以進去嗎？”
“當然，只要你想去。”
桑衡仙君說著，目光溫柔，似是還帶著一絲別的感情。
謝沐尋覺得有些不自在，拿起一根烤串吃起來，咽下去後敷衍道：“我近期很忙，恐怕沒時間去，可惜。”
“確實可惜。”桑衡仙君說著，剛剛那種感覺果然又回來了。似乎就差那麽一下，他就可以將它牢牢抓在手裏，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。
“聽說檀樾仙君的青竹峰有一片很大的竹林，我有次去清音宗時曾經遠遠見過，但沒能走進觀賞。”桑衡仙君道。
謝沐尋在聽到宋衍的道號時手指一頓，但很快又恢覆成很自然的模樣，“嗯，有一片，翠綠翠綠的，挺好看的。”
說完這句，謝沐尋心裏有泛起一股酸澀，在青竹峰生活的那段日子似是又浮現在眼前。明明那時候覺得很無聊，可現在卻又那麽懷念。
謝沐尋不想被轉移了話題，又道：“聽說你們雲天派有個玉青劍訣，舞起來非常悅目。”
“嗯？哈，阿尋說的可是‘禦星劍訣’？”
謝沐尋嘴角一抽，他昨天特意去打聽的，結果還聽錯了。
“對，正是禦星劍訣，剛剛嘴辣得有些發麻了。”
桑衡仙君一聽，笑著給他倒了杯涼茶，“來。”
謝沐尋只得喝掉，然後才按照計劃道：“不知桑衡仙君可否賞臉舞一段給我看看？”
桑衡仙君有些意外，不過謝沐尋能對他舞劍感興趣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了，只是一種憂慮卻纏繞在心頭，總覺得那不是謝沐尋真正的目的。
盡管如此，桑衡仙君還是拿起佩劍，在院子裏瀟灑地舞了起來。他身材修長，一招一式幹凈利落，動作又輕盈飄逸，可比沈吟谷上那些表演強多了。
謝沐尋心裏想著，卻並沒有欣賞的心情。待桑衡仙君結束後，他面露一絲憧憬：“我要是也能像桑衡你這樣舞劍就好了。”
“你可以回清音宗修習劍術，清音宗的劍術可比雲天派要高超很多。”桑衡仙君一段劍舞下來，臉不紅氣不喘。
“我不打算回去了。”謝沐尋眨了眨眼睛，焦點隨便定在桌角，“沈吟谷的事你也看到了，這兩天我想了很久，既然我對檀樾仙君無意，那最好就不要再見面了。”
氛圍頓時安靜下來，桑衡仙君有些尷尬，他不想讓謝沐尋察覺出他刻意避開宋衍，但也著實不想把話題轉移到宋衍身上，畢竟……
桑衡仙君忽的一怔，那感覺好似直直地飛進了他的掌心，甚至主動攤開來給他看。
他終於知道謝沐尋為什麽要設計這一出了，原來自己是被當做工具了。
不過，這工具他倒是當得心甘情願，甚至還有一絲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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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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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沐尋第一次覺得宋衍笑得好難看，是那種讓人心都揪在一起的難看。
他知道宋衍這幾天一定不好過，可是他卻不能心軟。他們的相識本就是一個錯誤，分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他們的人生好不容易走上了各自的正軌，不能再因為不正確的感情而陷入迷途了，否則只會更加痛苦。
尤其是萬一日後宋衍發現他並不是茗殊仙君，而是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，會怎麽做呢？反目成仇？怒目而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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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句“檀樾仙君”仿佛一柄利刃，在已經受傷的皮肉上再補了一刀，宋衍臉上的苦澀更明顯了。
“阿尋，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談談。”宋衍道，目光透露出一絲懇求和卑微，這模樣恐怕這世上都沒幾人曾見過。
晚間的街上沒幾個人，但宋衍實在太過俊美，還是有幾個路人忍不住駐足觀看，低聲討論著兩人。
他們的聲音很小，普通人是聽不到的，只可惜謝沐尋和宋衍不是普通人。
謝沐尋覺得十分尷尬，他和宋衍不同，宋衍可以拍拍屁股走人，他可是要定居在玉芝鎮的。萬一傳出了什麽奇怪的傳言，於他也是一種困擾。
“我們進去說吧。”他道。
宋衍仿佛因為被允許入店，灰暗的眼眸裏亮起了幾不可察的光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店內，走向後院。
忙著收拾衛生的李氏看到宋衍，驚訝得擦桌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。
這世上怎麽突然出現了這麽多俊美的男子？這位道長比中午來的那位還要好看，這些人與掌櫃的是什麽關系？
李氏雖然好奇，但卻不會去問誰。不過他看著宋衍的背影，她莫名就覺得熟悉，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般。但在她的人生中，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。
奇了怪了。
謝沐尋和宋衍來到後院，此刻月上樹梢，夜風習習，小小的院子裏並不安靜。除了李長柱切肉的聲音外，還有蟲鳴鳥叫，甚至街上的聲音也隱隱約約地傳了進來。
但謝沐尋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，咚咚咚，速度比平時略快，但照比剛剛見到宋衍時已經恢覆了很多。
“之前在沈吟谷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，我只把你當朋友，希望你不要在沈溺於過去了。”謝沐尋道。
“你還在生我在沈吟谷當眾親你的氣……”
“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！”謝沐尋打斷了宋衍，倒不是他在生氣，只是當時的那種突然出現的欣喜如今只會讓他對自己感到悲哀。
宋衍一怔，仿佛說錯話的孩子一般，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，看得謝沐尋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，又後悔語氣那麽重了。
“我沒別的意思，只是你要的感情我給不了，也希望你不要再執著下去了。”謝沐尋放輕了語氣。
“我並非是想強迫你什麽，做朋友很好，做相識之人也很好，哪怕是做同派弟子也很好，我只希望你不要躲著我。”
“我沒有躲著你，我早就說過不想修仙了，在這裏開店也是我想做的事。”謝沐尋狡辯著，不知為什麽，自己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起來，好像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似的。
“嗯。”宋衍應著，眼裏又重新閃爍起希望的光，“那我可以來看你嗎？”說完他又補充了了一句：“偶爾。”
謝沐尋咬了咬下唇，別說偶爾了，宋衍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動搖了，現在已經是用盡全力在保持冷漠了。倘若宋衍再來那麽幾次，他勢必就範，到時他們會進入更大的錯誤漩渦中，並終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必須要狠下心來拒絕才行！
可是……
謝沐尋閉了閉眼，又睜開看向宋衍，一字一頓地鄭重問道：“宋衍我問你，你喜歡我是嗎？”
宋衍頓時露出明顯的緊張，解釋道：“我不會勉強你……”
“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。”謝沐尋打斷他，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個上位者，只是這上位者的心裏有多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宋衍有些不安，但還是如實回答：“喜歡。”
“那是更喜歡從前的我，還是現在的我？”
謝沐尋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，他已經決定只要宋衍說更喜歡現在的他，他就不再推開宋衍，甚至找機會把他並非茗殊仙君的事告訴宋衍。
然而宋衍猶豫了，或者說很茫然，但謝沐尋已經知道了答案。
“都喜歡，你只不過是失憶了而已，你還是你。”
謝沐尋露出一絲苦笑，問：“現在的我和從前的我難道一模一樣嗎？”
宋衍還想再解釋什麽，謝沐尋再次打斷他，他覺得他應該看清楚了。人家只是以為他是茗殊仙君才會喜歡他，不要再抱著不合實際的幻想了。
所以，他不能允許宋衍來看他，否則他一定會誤入歧途。可是他又不能明確拒絕宋衍，最好就是讓宋衍主動放棄他，那他們之間才能算是徹底斷了聯系。
“我覺得我確實應該再好好想一想。這樣吧，兩日後午時你再來這，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宋衍沒有久留，能得到一次和好的可能已經是他意料之外的了。
謝沐尋獨自在院子裏站了一刻鐘的時間，李長柱夫妻也準備好了明日的食材，跟他打了招呼就帶著妞妞離開了。
白天還熱熱鬧鬧的店鋪，晚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，原本就寂靜的院子顯得更加冷清。
謝沐尋不禁回想起剛剛和宋衍買下這個店鋪的情形，心裏還會湧起淡淡的暖意。只是很快這暖意就變成了小小的火苗，灼燒著他的心。
後天午時就好了，一切應該都能解決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眨眼間就到了約定的那天，率先出現的是主動要來桑衡仙君。
謝沐尋淺笑著迎了上去，就像是見到了至交好友一般。只是這次他沒讓桑衡仙君坐在店鋪裏，而是直接將他帶到後院，他已經在那裏放置好了一套桌椅。
“我們家新出了幾種烤串，請你先品嘗。不收錢，給我點建議就行。”謝沐尋說完，示意李氏把幾盤烤串端了上來，除了羊肉串外，還有一些新菜品。
比如烤五花肉，烤油邊，烤筋皮，烤韭菜，烤金針菇等等。每個種類的數量都不多，約三四串，但擺在一起看著就非常豐盛了。
香氣頓時飄散開來，辛辣噴香，讓人條件反射地分泌著唾液。
桑衡仙君看著為他準備的這一大桌，面上笑著道謝，心中卻泛起了狐疑。
兩次見面不過時隔兩天，對方的態度卻天差地別，是有求於自己嗎？
他一邊動手開吃，一邊跟謝沐尋聊著店鋪生意的話題，謝沐尋皆耐心且好心情地逐一回答。
他又自然而然地詢問周圍的店鋪如何如何，附近的房價如何如何，玉芝鎮是否有地痞流氓如何如何，試圖探尋出謝沐尋目前的困難之處。
然而謝沐尋並沒有露出一絲為難，反而對這裏的生活非常滿意。
桑衡仙君著實想不明白了。
“謝公子，你……”
“別叫我謝公子了，顯得生分。”謝沐尋打斷桑衡仙君的話，唇角微微上揚，“叫我阿尋吧。”
桑衡仙君雙眼不可思議地微微睜大，而這一刻，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麽。
這感覺稍縱即逝，好像從指縫間溜走了，但他知道它還會回來。
“如此甚好，謝……阿尋也可喚我桑衡。”
“嗯，桑衡。聽說你們雲天派風景秀麗，有一處很大的桃林，十分漂亮。”謝沐尋道。
“沒錯，再過一段時日桃樹就要開花了，阿尋可有興致去觀賞？”
“我一個外人可以進去嗎？”
“當然，只要你想去。”
桑衡仙君說著，目光溫柔，似是還帶著一絲別的感情。
謝沐尋覺得有些不自在，拿起一根烤串吃起來，咽下去後敷衍道：“我近期很忙，恐怕沒時間去，可惜。”
“確實可惜。”桑衡仙君說著，剛剛那種感覺果然又回來了。似乎就差那麽一下，他就可以將它牢牢抓在手裏，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。
“聽說檀樾仙君的青竹峰有一片很大的竹林，我有次去清音宗時曾經遠遠見過，但沒能走進觀賞。”桑衡仙君道。
謝沐尋在聽到宋衍的道號時手指一頓，但很快又恢覆成很自然的模樣，“嗯，有一片，翠綠翠綠的，挺好看的。”
說完這句，謝沐尋心裏有泛起一股酸澀，在青竹峰生活的那段日子似是又浮現在眼前。明明那時候覺得很無聊，可現在卻又那麽懷念。
謝沐尋不想被轉移了話題，又道：“聽說你們雲天派有個玉青劍訣，舞起來非常悅目。”
“嗯？哈，阿尋說的可是‘禦星劍訣’？”
謝沐尋嘴角一抽，他昨天特意去打聽的，結果還聽錯了。
“對，正是禦星劍訣，剛剛嘴辣得有些發麻了。”
桑衡仙君一聽，笑著給他倒了杯涼茶，“來。”
謝沐尋只得喝掉，然後才按照計劃道：“不知桑衡仙君可否賞臉舞一段給我看看？”
桑衡仙君有些意外，不過謝沐尋能對他舞劍感興趣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了，只是一種憂慮卻纏繞在心頭，總覺得那不是謝沐尋真正的目的。
盡管如此，桑衡仙君還是拿起佩劍，在院子裏瀟灑地舞了起來。他身材修長，一招一式幹凈利落，動作又輕盈飄逸，可比沈吟谷上那些表演強多了。
謝沐尋心裏想著，卻並沒有欣賞的心情。待桑衡仙君結束後，他面露一絲憧憬：“我要是也能像桑衡你這樣舞劍就好了。”
“你可以回清音宗修習劍術，清音宗的劍術可比雲天派要高超很多。”桑衡仙君一段劍舞下來，臉不紅氣不喘。
“我不打算回去了。”謝沐尋眨了眨眼睛，焦點隨便定在桌角，“沈吟谷的事你也看到了，這兩天我想了很久，既然我對檀樾仙君無意，那最好就不要再見面了。”
氛圍頓時安靜下來，桑衡仙君有些尷尬，他不想讓謝沐尋察覺出他刻意避開宋衍，但也著實不想把話題轉移到宋衍身上，畢竟……
桑衡仙君忽的一怔，那感覺好似直直地飛進了他的掌心，甚至主動攤開來給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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